第33章(1/2)

陆修文颇觉失望,下次又会假扮得更为用心。这对他而言,就像是一种新奇的游戏,而段凌却是不胜其扰,恨不得见了陆修文就绕道走。

陆修文深受教主宠信,平日里骄横跋扈、心狠手辣,教内许多人都怕他。

段凌也是一样。

他对陆修文有种说不出的恐惧。

他始终记得那一日,紧闭的屋门突然打开,陆修文一步步从外面走进来,眼角眉梢俱含着笑意,神采飞扬,容颜如玉。

这样的人一旦刻进心里,要想将他忘记,除了将一颗心硬生生剜去,再无别的办法。

03

段凌名义上是教主的徒弟,在教中却并没有什么地位,他平日里行事虽然处处小心,却还是惹上了麻烦,同右护法的手下起了争执。此事闹得颇大,两个人大打出手,差点连教主也惊动了。

陆修文当时正陪着教主处理教务,听得消息,急匆匆赶了过来。他也不问事情的来龙去脉,只目光在段凌脸上扫过,冷笑道:“师弟真是好大的胆子,连右护法的人也敢得罪?还不赶紧赔礼道歉?”

段凌梗着脖子不说话。

陆修文历练得几年,愈加喜怒不形于色了,取下腰间的鞭子来,道:“既然师弟这么不知轻重,那我这当师兄的,少不得教训你一番。”

说罢,深深望了段凌一眼,而后手腕扬起,狠狠一鞭落下。

陆修文随身的鞭子是特别鞣制过,打在身上立刻就见血了,直疼进骨头缝里,段凌却紧咬着牙关没有出声。

陆修文见状,抿了抿嘴唇,又是唰唰唰几鞭打在他身上。

段凌虽练了几年武功,但毕竟根基尚浅,一顿鞭子下来,身体支撑不住,不由自主地倒在了地上。

陆修文并不收手,一套鞭法出神入化,专挑人身上最痛的地方打。段凌硬撑着没有求饶,不一会儿就被打得鲜血淋漓,疼得在地上打滚。

那右护法早已来了,见陆修文当真下了狠手,方走上来劝道:“罢了罢了,再打下去,可真要断气了。”

陆修文慢慢收了鞭子,瞧也不瞧段凌一眼,笑道:“不过是个不识好歹的臭小子,死了也就死了。”

“到底是教主的弟子,若真闹出了人命,你我都交代不过去。”

陆修文这才一挥手,道:“把人带下去罢。不必给他医治了,正是要他痛上几天才好。”

“是。”

自然有教众领命而去,将段凌送回了房间。

因了陆修文的吩咐,谁也不敢给他治伤,段凌一个人躺在床上,伤口处火辣辣地疼,血还在往外淌着,只怕不多时就要死了。

他在魔教蹉跎数载,如今也不过是十来岁的少年,想到自己就快死了,心中自是说不出地害怕。再想到陆修文鞭打他时,脸上犹自挂着笑容,那痛苦竟似又深了一层。

段凌抬起胳膊盖住眼睛,正想着就这样疼死算了,却听有人推门而入,叫他道:“阿凌。”

段凌睁开眼睛,见了来人熟悉的而容,不由得又惊又喜:“修言,你怎么来了?”

“我听说你出了事,当然要来瞧瞧。”陆修言几步走到床前,见了段凌遍体鳞伤的样子,心中大为不忍,“可惜我知道得晚了,否则还可劝一劝大哥。”

段凌摇头道:“你肯来看我,我心中已是感激不尽了。”

陆修言道:“阿凌,我大哥他……”

段凌听他提到陆修文,立刻打断道:“你们俩兄弟情深,我不愿在你面前说他的坏话,你……你也别再提起他了。”

陆修言见他如此,只得压下了话头,从怀里取出一瓶伤药,道:“你伤得不轻,我先替你上药罢。”

段凌嘴上不说,心中却想,在这天绝教中,只有修言一个人待他好。

陆修言拿来的伤药极为管用,抹到身上后,段凌只觉得伤处一片冰凉,原先灼烧般的痛楚减轻了许多,不知不觉间,竟这么睡了过去。

陆修言轻手轻脚地上完药,又仔细给段凌包扎好伤日,才转身出了门。这时天色已暗,他却并不同自己的房间,反而去了隔壁陆修文的屋子。

陆修文屋里有一只石瓮,瓮里养着一条小金蛇。那条蛇小巧玲珑,浑身金灿灿的颜色,双目间有一条红线,端的是剧毒无比。陆修文每日用各种珍奇药材喂养着,养了两三年之久,才将它养到手指粗细。

陆修言进来时,陆修文正在喂那条小金蛇,背对着他问:“师弟怎么样了?”

“已经给他上过药了,现在睡着了。”陆修言将那瓶药放在桌子上,道:“既是你的伤药,你怎么不亲自送去?”

“我刚当众打了他一顿,又悄悄去送伤药,岂不是让人知道我是在做戏了?”

“我知道大哥是为了护着阿凌,你若不当众责罚他,只怕右护法日后会暗中报复,不过你下手也太重了些。”

陆修文笑道:“我自有分寸。不过是些皮肉伤,伤不到筋骨的。”

自家大哥的本事陆修言是知晓的,便也不再多说,走过去瞧了瞧那小金蛇,道:“这蛇倒是快要养成了。”

“不错。”陆修文不知想到什么,眼中微微含笑,说,“不知师弟怕不怕蛇?改日叫小蛇去咬他一口。”

他说得轻巧,陆修言听了,却是大吃一惊。他精通药理,知道这小金蛇是何等稀罕之物,陆修文精心喂养着,待到养成之时,给它咬上一口,毒液入体,便可平添数年功力。

寻常人自己受用还来不及,岂会白白送给别人?

陆修言道:“这小金蛇花了大哥许多心血……”

陆修文浑不在意,道:“我自己养的蛇,爱让它咬谁就咬谁。”

陆修言回想起之前种种,忍不住道:“大哥对阿凌……好像特别上心。”

“有么?不过是觉得他比旁人有趣而已。你不知道,有好几次我扮成你的样子去找他,都被他认出来了。”

陆修言心中一动,说:“我记得大哥说过,将来喜欢上的那个人,定要将你看作是独一无二的。”

“的确如此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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