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逃跑(1/2)
不宽的水泥路,上下起伏着,穿梭在群山之间,马达十足的汽车在山路上狂奔。
后排座椅上的官小熊被颠的浑身散架,惶恐不安的心,像是在汹涌澎湃大海中的一叶扁舟,被海底漩涡的吸力紧紧揪着,又被巨浪抛空,摇摇欲坠到几欲窒息。
半晌,纤细柔软的手握紧她的手,她颤巍又僵硬的扭过一张惨白的小脸,面对了苏小姐安慰的笑容。
苏小姐看着难掩瑟瑟发抖的荏弱少女,再次捏了捏她冰凉湿腻的手,覆在她耳边低声说:“别怕,穿过前面那个路弯,就是清水河出入境检查站,我们有办法送你出去。”
前面副驾驶位、穿着迷彩服的男人狐疑的瞥了她们一眼,他佩戴的枪口像是阴沉的黑洞,无意间面对官小熊的方向,她像是撞到了残狼在黑夜里狡诈的眼睛,赶忙垂下头去。
那男人说了几句话,小苏立马笑逐颜开与他攀谈起来。
——“您好酷嗳,缅北的军人都像您这样吗?”
——“你们县长长官大人的风采真好……”
——“嗳,您那个枪口……不会走火吧……”
交谈片刻一直是小苏在自言自语,外加她的同事们几声欲彰显气氛的干笑,男人只是点了几下头,然后扶了扶枪,退下膛。
他是缅北人,黝黑的皮肤像是这片土地一样,蛮荒悍气。
也是小苏口里那位县长大人的手下,那位县长背景不同寻常,很有些势力,小苏他们是国内某办事处专门派往缅北考察的人员,办完了事,就拜托县长送她们出境。
此时官小熊感到一丝庆幸,若不是遇到小苏他们,她就不会这样顺利的逃离——这一刻,虽然害怕的要死,但是一丝侥幸还是激烈的腾升在血液里,她就要离开这里,离开这里,终一生都不会再踏上这片蛮荒可怕的土地!
在这里待过的那两个月,如初的美好只会更加昭示之后的不堪回首。
这年五月份初,她与几个结业不久的同学入境勘察缅北的亚热带森林植被——为了作一份完美漂亮的生物系植物生物研究方向的报告——她现在才明白那时候的自己,单蠢的要命。
因为很快遇到噩梦开始的缔造者。
他是缅北果敢民主同盟军某个副司令秘书长的弟弟,还是当时果敢特区领导人某主席的干儿子——许钦珀。
许钦珀的爷爷是当初在缅北的国民党老兵,国民党残军被缅甸政府军联合几股民族武装部队合力剿杀后,许钦珀的爷爷趁乱逃到果敢的山区,奉行了有枪就是草头王的格言,拉起一股武装势力和当地的毒枭合作买卖,之后又娶了有势力背景的大太太后,事业自此更加顺风顺水……许钦珀父亲的太太——是位有白皙皮肤的温柔中国女子,因此许钦珀有英挺的身形,俊秀苍白的面孔。
一开始,她以为他只是个商人,在仰光有着很多玉石店,在瓦城注册着地贸公司、旅游公司……他们有着美好的邂逅,有着同样的人生价值观,他风度迷人,言谈温雅……然后他们恋爱了。
与异国男人如茶如火的恋情叫官小熊所有的理智一败涂地,在她发现异常的时候,已经迟了。
身边的伙伴们不知何时离开,而自身境遇像是被困在无形的大网,迷茫无助,仿佛只能由人摆布,任人宰割。
出入变得不顺畅,卫兵朴实含笑的双眼隐含监视……
直到她无意听见许钦珀和来缅记者的访谈对话。
“许长官,可以谈谈您身边的女人吗?”
记者当时如是问。
“女人?没什么好稀奇,她们像是田地里的韭菜,一砍就是一大茬,没必要谈。”
“我听说您身边最近有位女朋友,她……”
“合适的话会结婚生子,不过就是过日子,并不能说明什么。”
他淡然随性的态度如跟人谈着当下气候,半点没有波澜。
而官小熊的呼吸仿佛被死死扼住,整个世界都在拼命地旋转,当天真遇到现实,仿佛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浇了下来,心沉海底。
温文尔雅的许钦珀会公开说出那样的话,是逢场作戏?还是早已接受了缅人对女人、耳濡目染又根深蒂固的偏见,偏见后面才是剥丝抽茧后真实的他?
他跟她说过很赞同政府对果敢特区颁布的一夫一妻制,对缅北逐步迈入现代社会有着相当大的期待。他说:小熊,你是我唯一的瑰宝……
那刻,她明白是他温暖的笑容蛊惑了她,让她误以为那就是爱情。
而那刻,她像是发现阴谋的一角,目睹了他伪善面孔下的真面目,心都瑟瑟发抖。
而这只是开始。
在亲眼目睹他亲手把枪口塞进一个穿着坑脏迷彩服,跪地乞求讨命的‘叛变者’的嘴巴里,毫不迟疑的开枪,那个人后脑上瞬间炸出黑血模糊的洞口……
许钦珀,苍白俊颜上甚至沾溅上红白相间的黏物,他只是皱眉,慢条斯理伸手抹去,扔掉溅上血迹的白手套。
曾经黑漆漆的,充满柔情脉脉的迷人双眸,在那时,散发着阴沉冷戾的光芒。
之后就是寻欢作乐,他的‘壮举’刺发了卫兵们的嗜血欲望,他们抓住被绳索捆着的恐慌的女人们,就地撕扯开腰带……整个后院里,是无法想象的人间炼狱。
后来,下身插在女人臀间的许钦珀,发现了呆傻在葱郁树木后的官小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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